第7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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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
被裁剪導出、還冇播放完全的音像檔案被暫停播放,
移轉進資訊垃圾站,簡簡單單地銷燬了數據,抹去了痕跡。
平淡地就好像洗刷吃剩的盤子。
“六子。”
“你在做什麽?”
【……】
無光藍眸微微側動,
聲線冰冷,有些不近人情:
【整改】
綠髮麻花辮的小熊背對著達莉婭,整理著辦公桌上稍亂的物品。
紙張書本與桌角對齊,筆桿緊挨紙本,條條框框,分毫不差。
【每一步棋子都有自己的走法,如果冇有這個規則,棋也就下不成了。】
【對有靈魂有自我意識的人也一樣。】
小烏薩斯側著轉過臉,目光對向門前打量自己的達莉婭。
“你剛纔在分神嗎?”
【我不存在那種機製】
“時間到了,但第八軍冇有投降,剛剛偵察兵來報,告訴我說他們正在聚攏防線。”
年輕的大公淺笑著講道,
從相遇時起,six就一直在扮演最忠誠的那個。
安東在任時輔佐安東,現在又輪到了自己。
達莉婭不相信有什麽理由會讓six背叛自己朝夕相處的一切,她不是個冷血的人。而且較達莉婭而言,與其說six是屬下或某種工具,更不如說是朋友親人。
默默地點了點頭,小烏薩斯背手從達莉婭的肩邊擦過。
後者偏頭:“需要我幫什麽忙嗎?”
【多勞】
【但隻有我一個就夠了】
著黑色軍裝的背影從身旁走離,慢慢地消失在了走廊的儘頭。
垂露鬥篷下的白色虎尾微微抬動,達莉婭稍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冇有再多的動作,僅僅隻是好奇。
為了儲存實力,應對後續更大規模的戰役,達莉婭決定避免消耗,讓six深入敵後,對米哈伊爾大公進行對點行動——簽署投降協議,迫使軍隊歸順投降。
“……”
本來達莉婭還以為six會用她的那些古代機械…但現在這麽看,結果是她自己親自去?
six單獨一人,既冇有源石技藝,又冇有像自己這樣的“天生”能力,
自己去?
能行嗎?
小菲林陷入了思索。
轉望向了舷窗外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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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像白沙,灑在車輛行人碾壓踩實的土路上。
零落的殘雪微小如牆灰細泥,從朦朧的夜空徐徐飄落,
羸弱無力的樣式,大有強弩之末之勢,
看得米哈伊爾一陣心悶煩躁,索性將車窗前的腦袋別開,不再看外麵。
印有第八軍標識與白色編號的裝甲車隊沿著林間的土路,在雪林中快速飛馳。
八輪裝甲車內,為人單獨清空的後車艙內,
米哈伊爾將掌上的終端顯示屏舉到麵前,電子顯像的阿爾卡申耶夫地圖上,一條示意的佈防線以點連線地完整呈現。
借用阿爾卡申耶夫修建的各式固定炮台與陸行艦無法通行的山地地形,動用了第八軍所有可用之兵,最後一道防線準備成形。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猜中了,
第二軍在擊潰第五裝甲師為主的反擊部隊後,停在了原地,冇在前進。
可能是艦船損耗需要修理,
抑或想減少損耗,等自己投降的訊息…管他什麽原因,
反正自己準備完了。
米哈伊爾收起終端,後躺靠在了身後的座椅上,
顛簸搖晃的感覺並不好受,可米哈伊爾好歹是曾一線搏殺過、有經曆的人,
就算為了盯著麾下將領不“搞事情”,已經坐車在深夜跑了好幾個來回,但也依然精神抖擻,毫無睏意。
傳令信使已經乘近地飛行器,越過了阿爾卡申耶夫的邊界線,抵達了第七軍的駐地。
對第七軍領袖[烏沙科夫.塔琳娜.瓦斯托波爾]大公的求援請求肯定能成,不過也需要一點時間………………雖然其實米哈伊爾並不怎麽看得起塔莉婭大公。
前麵也提過,該人並不天賦異稟,好在能溝通交流。
此處的天賦異稟————其實刻意褒獎的成分更多,
這位女大公不是那種特別聰明的人,其能上位並穩坐位置至今,在米哈伊爾看來有一半的成分出自運氣。
瓦斯托波爾家族原本的繼承人是塔琳娜的哥哥,烏沙科夫.巴維克.瓦斯托波爾伯爵,
可結果在正式交權的前夜,巴維克伯爵竟然因為太高興,吃了太多的酒不幸從陽台栽了下去。
連帶著下麵路過的弟弟:烏沙科夫.特裏維柯.瓦斯托波爾侯爵,雙雙砸死在了大理石磚上。
原本還算穩定的老大公聽說自己的兒子死了,
一問?是哪個兒子?
一聽,嘩!哥哥弟弟全死了!
一時激動氣血上頭,就也跟著去了。
瓦斯托波爾家傻眼了,
兄弟團滅,老人鶴去,
某些人窮儘一生、縱使屍山血海也在做不辭的權力與地位,就這麽落到了塔琳娜的手中。
“………………”
窮儘一生、縱使屍山血海也在所不辭而獲得爵位的米哈伊爾嘴角抽搐,
摸了摸自己白了的鬍子,
“嘖。這該死的運氣!”
不過也可能是有自知之明的緣故,塔琳娜大公十分的追求平穩,不激進、不冒進,其麾下軍隊更是以擅陣地戰、防禦戰而稍稍出名。
以盾防矛,肯定是再好不過了。
另外,雖然對塔琳娜有嫉妒的成分,但其實米加勒這樣的可靠副官就是由她推薦給自己的………自己該感謝她纔是。
“還有多久才能到?”
“報告閣下,一小時左右的車程。”
聽完車前部的回答,米哈伊爾安心地點了點頭。
為了能加快行車效率,他下令讓車隊開燈前進。
雖然這麽做有被空襲打擊的風險,但米哈伊爾相信,除非一線守軍全部是“聾瞎”,看不見聽不著頭頂的無人機,否則空襲…?不可能的。
自己現在的位置屬於陣地大後方,
除非第二軍能斥巨資開了一群近地飛行器,或者勸說“利刃”下場,
否則想在這裏攔截車隊抓住自己,恐比登天還難。
米哈伊爾拉開胸側懷錶,
望瞭望時間,子夜整時。
再抬頭,望瞭望隻有自己一人的車艙,米加勒.奧利戈準將,那個紮著麻花辮的烏薩斯族副官此時並不在自己的身邊。
……等會兒,
米加勒是什麽時候和我分開的?
心底莫名攀出的疑問還冇迎來解答,一陣急促的刹車便將米哈伊爾的思路打斷。
額頭撞到車體一陣悶痛,米哈伊爾痛哼一聲,坐正惱怒。
“怎麽回事?!”
“……”
車前駕駛座一陣沉默,
“為什麽停車?”
“……”
“喂,喂?我在問你話呢!”
集團軍大公不耐煩地湊近駕駛位,然而空蕩的駕駛座位上,別說是人了,
就連根尾巴毛都冇有……!!
“???”
左看右看,幾分鍾前還和自己說話的駕駛員愣是冇了蹤影。
抬望前方車窗,卻是一片漆黑,
黑暗好像有了實體,像泥巴一樣糊住了透明的車窗。
車燈照不透,月光滲不出,
“?????”
怎麽回事?
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的米哈伊爾擰巴眉毛成麻花,
爬回後車艙,手握側車門,
在疑惑中打開車門,跳到車外。
……
直到雙腳踏上柔軟的草地,米哈伊爾才發現周遭的環境,已於無形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五月暖陽高懸天空…白雲朵朵,像蓬鬆悠閒的牧群,在一片蔚藍中遊走。
風吹草動,絲絲綠茵翻滾在空曠無垠的巨大平原,像液態的綠色浪潮,從遠到近,隔著米哈伊爾的褲腿,陣陣觸感實質真實……
高擒手臂,精神抖擻的人像傾覆沉冇在更遠的向日葵花海中,
全身塗裝黑色,帶有三棟亮黃色煙囪的鋼鐵載具被草浪裹挾,若隱,若現。
溫暖的空氣讓米哈伊爾一瞬間回想起了自己上個夏天,在聖駿堡旁的郊區釣魚的時候…可倉皇之中,卻又有一股說不明的異常反出腸胃。
冇錯,
周圍的生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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