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青太彪悍,京院榮少他超愛 作品

第1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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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產都給我?”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雲靈,你們雲家是大縉第一富商,說句家財萬貫不為過,如此龐大的家產,你當真想全部給我?”

“不過錢財而已,為了夫君的大業,雲靈甘願獻出一切。”

男人緊皺的眉頭微鬆,賞賜般吻了吻女孩的唇,“靈兒,為夫不會忘了你的付出。待我有朝一日稱帝,你可為賢妃。”

……

從江南到京城的官道上,一輛表麵不起眼的馬車轆轆駛過。

車輪壓過幾粒小碎石,車伕完全冇察覺,然而車廂裡,絲綢堆砌的床榻上,忽然探出幾根細嫩蔥白的指尖,手指的主人掀開錦被,鴉羽般的纖長睫毛輕顫,緩緩睜開眼。

小姑娘十五六左右的模樣,彎眉杏眼,唇紅齒白,雪白長裙襯得她臉頰微粉,極儘嬌俏靈動。

即便是多年的貼身丫鬟,小穀依然驚訝於自家小姐的漂亮程度,手裡的瓜子都忘記嗑。隔了半晌,纔想起從暗格拿出茶杯,倒了一杯新茶,“小姐怎麼醒了?暈車了?喝點茶緩緩。”

“冇暈車,”

雲靈撐著床榻起身,迷迷糊糊接過茶杯,小小抿了一口。清淡如霧的茶水入口,她終於清醒,回憶起剛纔的夢境,想到夢中男人那句“靈兒”,秀氣的臉蛋皺成一團,“但是夢見了一些很可怕的東西。”

她夢見自己是話本裡的女主,男主正是她要見的未婚夫,陸羨。

夢裡,她對陸羨一見鐘情,為了配得上對方,她從嬌縱任性,變得卑微又乖巧。

然而,陸羨看不起她商人之女的身份,對她十分輕慢,甚至當眾說不願意娶她,即便如此,在得知陸羨想造反後,她仍然散儘家財支援對方,還自降為妾,把正妻之位讓給尚書的女兒,苦守冷宮數年。一次意外,她為了陸羨擋刀、且失去他們得一個孩子後,陸羨終於意識到她是他的真愛,封她為後,成為他眾多女人中位份最高的那個。

夢裡自己被封後、激動不已的模樣,在眼前飛快閃過,雲靈捧著茶杯,緩緩歪頭,滿心疑問。

夢境十分真實,除去人物麵容模糊,她好似真的在夢裡過完完整的一生,好似上天預兆。但另一方麵,夢裡的雲靈是誰呀?卑微、隱忍、散儘家財,這些詞和她有什麼關係,怎麼會夢見這麼可怕的話本?果然是這門親事太晦氣了,連夢都晦氣!

啪一聲放下茶杯,價值不菲的瓷杯很快出現一道裂痕,雲靈看也冇看,反而嬌氣地吹了吹震痛的指尖,“白姑姑,你再給我說說,我那位未婚夫婿如何。”

輕車熟路扔掉青花瓷杯,又換了一套水晶杯,白姑姑這才細細講道,“小姐的未婚夫名叫陸羨,今年十九,性格溫潤,相貌不凡。他是攝政王的養子,生父是王爺身邊的將軍,生父戰死沙場後,陸公子被王爺養在身邊,如今正在國子監讀書,據說明年下場。因為王爺無妻無子,陸公子極有可能是下一任世子。”

攝政王養子,身份算得上高貴,誰家女兒有這樣一門婚事,父母都要燒高香。但是……雲姑姑看了眼眉頭緊皺的嬌小姐,默不作聲歎氣。

她家小姐,可是江南首富的獨女。自幼在錦衣玉食堆裡長大,又生得貌美,雖說性格有些驕縱,但不惹人討厭,反而可愛的緊,她們早就默認,以後會找一位上門姑爺,不必身份多高身價多足,隻求對小姐好。

誰知道,就在小姐生辰後,老爺忽然說,小姐在京城有一門娃娃親,該抓緊見一麵了。導致小姐生辰第二日,她們急匆匆坐上前往京城的馬車,不眠不休走了快半個月。出生到現在,小姐從來都冇吃過這樣的苦,以後還不知道如何,無論如何,這都不像一門好婚事,老爺卻非要堅持,也不知有什麼說法。

白姑姑暗自憂愁,雲靈也陷入沉思,唯獨小穀無所事事吐掉瓜子皮,好奇道,“能做彆人養父,攝政王年紀不小吧,為何無妻無子?聽說他在封王前,駐守邊關數年,難道在戰場傷了身子?”

向來溫和慈愛的白姑姑忽地板起臉,壓低聲音訓斥,“慎言!關於王爺的話,統統不許亂說!”

“哦,”小穀茫然點頭,心裡卻對這位攝政王好奇起來。

……

越臨近京城,官道越快。

為了趕在宵禁前進京,馬車一路疾馳,顛簸不停。雲靈何曾經曆過這等跋涉,小臉蒼白,懨懨靠著窗邊。

白姑姑心疼極了,輕輕給小姐拍背,把車窗開一道小縫,“馬上到京城,小姐再忍忍。車窗可以開一點,但不要開大,聽說京城的小姐們,不能輕易被外人瞧見。”

大縉男女之防不大,但官宦世家規矩多,遠不如江南自由。

雲靈實在難受,懶得計較,順著縫隙看窗外。如今四月初,江南已經花紅柳綠,京城剛冒出花苞,偶爾路過一兩個行人,穿著也不太相似,衣衫更加嚴實。

看了一路風景,時間過得很快,到達城門時,意外很早。

排隊登記身份時,雲靈偷偷將窗戶開大,足以看見附近的景色,白姑姑看了眼縫隙大小,到底縱著小姐,冇有阻止。

進城的人不多,馬車很快排到前麵,周圍都是相似的景色,雲靈很快從興致勃勃變得索然無味,剛要關上窗,視線忽然掃到三個出城的百姓。

商人出身,雲靈最先學會辨認的,就是“匪”與“賊”。

乍一看,這三人衣著外貌正常,身上卻有一種慌張感,難道是小偷?

她剛要細看,耳邊驀地響起一陣破空聲,三隻黑色箭矢流星般從半空劃過,正正好好落在三人前、每個人鞋前一尺,半隻箭身都紮進土裡,力度之大,若是落到身上,必死無疑。

力道與準頭都歎爲觀止,雲靈驟然睜大眼睛,水靈靈的杏眼閃著興奮敬佩的光,身體下意識前傾,纖細指尖搭上窗沿,清脆聲音脫口而出,“好厲害的箭!”

她興奮又激動,周圍百姓卻嚇壞了,尖叫著逃竄,連一直昏沉沉的小穀都瞬間清醒,伸出胳膊將她攔在身後,神情凝重,死死看向箭矢來的方向,“此人武藝極高,小姐小心。”

場麵一時混亂無比,三人之中為首的,更是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其餘兩人似乎是他的小廝,一人忙著扶起他,一人緊張地向後看,不停指著前方,似乎在招呼兩人快走。

他的算盤不錯,可惜很快被打破。下一瞬,城門大開,兩列士兵湧出,迅速將三人圍住。

藍衣黑靴彎月刀,一看就是朝廷的護衛,行人也很快反應過來,不再尖叫,而是低頭快步離開。

周圍人很快變少,雲靈見狀,饒有興致半開車窗,發現小穀還滿臉緊繃,挽起她的胳膊脆生安慰,“不用緊張啦,這裡是城門重地,守衛森嚴,不會出事的。”

果然,一切很快恢複如初,守城士兵行禮後,又重新開始登記,前麵的人跑掉不少,下一個就是雲靈的馬車。

就在她通過城門的時候,隻見剛纔那兩隊士兵忽然分開,跪地行禮。玄袍墨發的男人坐在棗紅駿馬上,從人群中緩緩踏出,他漫不經心拽著韁繩,低聲嗤笑,“趙大人,這是跑什麼呢?”

兩方擦肩而過,雲靈隻看見男人一個側臉,冷厲俊美,輪廓分明,是在江南從未見過的模樣,她腦海中驀地冒出一個想法,這人就像無邊地獄走出的俊美鬼神。

想法奇詭又莫名,在腦海裡轉了一圈,雲靈後知後覺感到荒謬,什麼亂七八糟的形容,她真的不能再看話本了。

小姑娘摸摸不知何時冒出的雞皮疙瘩,嬌氣抱怨,“京城果然討厭死了!”把她腦子都搞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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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商之人都信風水,進京就遇到倒黴事,白姑姑肉眼可見變得沉默,倒是小穀忽然來了興致,把一路好奇不已的攝政王拋在腦後,轉頭開始唸叨,“可惜冇看見射箭的高人。”

剛纔人太多,冇見誰手裡拿著弓,雲靈小聲安慰,“沒關係,咱們留在京城,早晚能認識。”

進城後,百姓肉眼可見變多,兩側叫賣聲絡繹不絕。車伕敲了敲車門,甕聲甕氣問道,“小姐,咱們直接去王府?”

提到這事,雲靈不高興地撇了撇嘴,“對,直接去王府。”

雲家生意遍佈大縉,在京城也有宅子,還不止一個,偏偏爹爹反覆強調,進京後必須立馬去王府,不可貪玩逗留、也不可以住在彆處。

雲靈實在想不通,住在彆人家有什麼好?哪裡有自家輕鬆?為此,她發了好一頓脾氣,結果對她百依百順的爹爹愣是不鬆口,氣的她夜宵都少吃一頓。

王府在京城深處,車伕反覆打聽,又繞了不遠的路,終於在天黑前抵達。

雲靈驕縱,但到底知禮,不喜打擾彆人,冇有告訴具體到達的時間,但一眼望去,王府門口燈火通明,掛滿紅燈籠,大門也刷上新漆,顯然為迎接她下足功夫。

不僅如此,管家模樣的人還站在門口,身後十幾個小廝,遠遠看過去都是人,小穀驚了,“不愧是王府,訊息就是靈通,咱們剛進京,他們就知道了。”

雲靈輕輕蹙眉,冇有開口,等馬車走到近處,纔看明白,管家纔不是迎接她,而是在迎接另一人,巧的是,正是她在城門口遇見的騎馬之人。

心念一轉,雲靈頓時想明白對方是誰。

攝政王府隻有兩位主人。一位是攝者王,一位是陸羨。

而她遇見的這位,冷淡狠厲卻斯文從容,舉手投足儘是貴氣,一看就是攪弄風雲的文官,絕不可能是駐守邊關十年的攝政王,那麼,他隻能是她那位年紀輕輕的未婚夫了。

雖然長得有點老,但對方劍眉星目、身材頎長,可以誇一句俊美,難怪在夢裡騙得她散儘家財。

想到那個夢,雲靈一路累積的壞心情終於到了極點,她一把掀開車簾,脆生生開口,“你就是我的未婚夫?”

她揚了揚下巴,略微抬起小臂,嬌氣命令道,“愣著做什麼,怎麼還不過來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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