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巳 作品

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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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國嘉慶七年,正月十五。

一年一度的花燈節又到了,浣西城內,萬家燈火通明,彙聚成璀璨星河。

若國近年來邊疆平息,冇有戰事。都城浣西城的百姓安居樂業,過著各自的生活。浣西城的青雲街是都城最繁華的一條街,可謂是平步青雲了,多好的寓意。

青雲街上的店鋪前掛滿了五顏六色的燈籠,花燈閃閃發光,還有各種小玩具,一派繁榮景象儘收眼底。

在這樣祥和的節日裡,眾多少女打扮的如花一般,在青雲街上竄著,百姓都洋溢著笑容。

“蘇小姐,你彆走那麼快啊!”平兒跟在一位少女後麵,一邊喚著一邊加快步伐。

前麵的少女一身粉色大衣嵌著白色絨毛,內著白色衣裙,穿梭在街上,流連忘返,一絲也冇聽到平兒在後麵叫喚。

驀然,少女在一家賣花燈的鋪子前停下,盯著花花綠綠的燈,露出了少女純真的笑容。

“姑娘,買一個吧。去河邊祈個福,好遇見一個心上人。”賣花燈的是一個和藹年長的老奶奶,聲音有些嘶啞。

遇見一個心上人。

蘇清苓倒也想,可是她爹給她介紹的對象她是一個也冇瞧上。

“小姐,總算是趕上你了。”蘇清苓的貼身丫鬟平兒彎著腰,還在喘著氣。抬頭看到她家小姐拿著一盞燈。

“小姐,你要買嗎?”平兒已經從繡著鴛鴦的荷包裡掏出銀兩。

“拿這個吧。”少女清鈴一般的聲音響起。

平兒自然地付過錢後又跟在她家小姐後邊繼續遊逛在青雲街上。

蘇清苓是蘇府的長女,也是蘇家唯一的女兒。蘇家世代從商,蘇清苓的父親蘇常光經營著浣西城大半的商業,亦是當朝皇帝的得力助手,每年上繳國庫的銀兩一大半都是來自蘇家。

皇帝離不得蘇家這個財源,而蘇家也在皇帝的庇佑下一家獨大。整個浣西城冇有人不想著討好蘇家,連江南一帶都與蘇家的商業也有往來。

蘇清苓提著花燈也走了很久了,轉頭:“平兒,你去買兩根糖葫蘆吧。”

“好的。”平兒很快就在旁邊的鋪子上買了兩根晶瑩紅潤的糖葫蘆。

蘇清苓一根,平兒一根。雖然平兒為丫鬟,但蘇清苓待她一直為自己的姐妹,誰叫蘇家隻有她一個女兒。

也不知道為什麼彆人家都有哥哥姐姐,唯獨蘇清苓誰也冇有。

跟在蘇清苓後邊的平兒吃完了糖葫蘆,問:“小姐,什麼時候去放花燈啊?我們放完花燈便回府吧,要不然老爺會生氣的。”

“著急做什麼,好不容易出來,自然是要玩儘興了。”蘇清苓轉身拍了拍平兒的肩膀。

蘇常光今日有事去了江南,出門前蘇常光本來吩咐了一位侍衛保護她的。但在蘇清苓和平兒的協助下,成功把侍衛鎖在了蘇府的柴房,這才愉悅地出了門。

平兒隻好點頭,她家小姐說什麼便是什麼吧,反正每次小姐闖了禍,蘇常光也不會真生氣,隻要蘇清苓說幾句好聽的就還是寶貝他這女兒不得了。

浣西城的青雲街好像冇有儘頭,坊市,酒肆還有熱鬨的青樓和地下賭坊。到往浣西城的人不由得感歎一句,浣西繁華。

在熙熙攘攘的青雲街,蘇清苓和平兒不知走了多久,隻是平兒一個勁的喊小姐慢點。

可蘇清苓冇有一絲倦意,反而沉溺於這熱鬨繁華的街市。

突然在一處猜燈謎處,蘇清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錦兒,你也出來了?”蘇清苓直接來到慕容錦身邊。

慕容錦聞聲轉頭,果然看到了蘇清苓。此刻的蘇清苓臉上洋溢著比燈火還明亮的笑,明眸上兩葉柳梢眉,丹唇揚起,極為漂亮。

是慕容錦看了都喜歡的容貌,一直盯著蘇清苓看還冇反應過來,隻見蘇清苓用手在她麵前揮了揮。

“好巧啊。”慕容錦又驚又喜,冇想到在這竟然遇見了。

慕容錦是當朝的三公主,生性活潑,乖張得很,皇帝同皇後對這小公主十分喜歡。

蘇清苓因為父親蘇常光進宮麵聖,蘇清苓便時不時會纏著父親帶進宮中。

因為一次緣分慕容錦和蘇清苓變成了好朋友,兩人十分親密,皇帝也冇有反對蘇清苓和慕容錦交往,久而久之,兩人關係越來越好。

蘇清苓總是喚她錦兒,而慕容錦則喚她苓兒。

“你在猜燈謎嗎?一個人。”蘇清苓看著慕容錦身邊也冇個丫鬟。

“冇有,大哥陪我一起的。”慕容錦指了指人群堆裡的慕容蕭。順著看去,蘇清苓很快看見了。

身材挺拔的慕容蕭正從老闆手中拿過一個兔子燈,看樣子是猜中了。

“蘇姑娘。”慕容蕭看到蘇清苓時眼裡瞬間升起笑意。

“大皇子好。”蘇清苓對著當朝的大皇子輕輕彎了彎腰示意。

其實蘇清苓長慕容錦三歲,同慕容蕭年紀一般,但又不好像叫錦兒一樣喚他一聲“哥哥”。

三人打了照麵後蘇清苓問道:“要一起去放花燈嗎?”

“好呀!”還冇等慕容蕭說“不用了。”慕容錦便欣然同意了。然後挽過蘇清苓的手腕,開心地往河邊走去。

慕容蕭冇辦法隻好跟在她們身後,看著兩人談笑的樣子露出了一點笑來。

浣溪河上已經放了好多花燈了,星星點點,隨著河水緩緩流動。

沿岸仍然有許許多多的少女少年提著心愛的花燈前往。他們都在花燈上寫下自己的願望,祈盼神明為他們降福。

蘇清苓拿起花燈寫下了一句“願得一良人”,然後把花燈放入河中,希望上天能看見少女的美願。

那盞燈最終和眾多的燈融合在一起了。

這邊,慕容錦也將花燈放進了河裡。“苓兒,你寫的什麼啊?”慕容錦剛剛冇在看。

“秘密。”

“苓兒~”慕容錦聽了更加好奇了,追問道,“你就跟我說說嘛。”

饒是慕容錦怎樣撒嬌,蘇清苓還是冇有告訴她。

過了好久,慕容蕭發話:“錦兒,我們得回去了,父皇會著急的。”

慕容錦也隻得無奈道彆:“苓兒,下次再來找你玩。”

蘇清苓應了聲好,然後他們就分開回家了。

回程的路上,蘇清苓仍然有用不完的精力,走路都帶著風,可憐平兒費力地跟在後麵。

沿路在看一看,雖然撤走了一些小攤販,卻絲毫不影響這青雲街的繁華。

“小姐。”一聲清冽地少年音響起,清朗卻有些低壓,顯得無力。說不上來,但蘇清苓被吸引地好奇的轉過頭。

少年清瘦,隻有一身單薄的白衣,還有些亂了。再往上,她看見了他清冷的臉龐,還有映著自己的眼。

“你的錢袋子掉了。”再次響起少年的聲音,蘇清苓忽地回過神來:“多謝公子。”

蘇清苓接過那隻繡著鴛鴦的荷包,又仰頭看向那少年。

謙遜有禮,溫潤如玉。

歸還物主後李星河錯開蘇清苓往前走去,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舉步艱難。

從撻國輾轉來到浣西城,一路奔走,又遭打劫,已經有四五天冇進一點食物了。李星河自己也不知道該去哪裡,他必須要找到一個歇息的地方。

饒是再經抗,也支援不住。

在一條暗色的小道,李星河靠著牆邊緩緩坐下,想休息一下,可一閉眼就冇了意識,他太累了。

此時,跟在李星河身後的蘇清苓趕緊湊了上去。她瞧見李星河一臉疲憊,黑色的睫毛鋪開落在眼瞼處。

“平兒,他受傷了。”蘇清苓輕聲輕語道。

“小姐,你要救他嗎?”平兒詢問著。

透著暗色的黃光,蘇清苓冇發現少年的虛白,隻覺得他瘦削骨感。

蘇清苓當然要救他了,這麼個美少年。但又不知道應該把他安置在何處。

“把他帶回家吧?”蘇清苓看了一眼平兒。平兒立馬搖頭,說:“要是被老爺發現,會發大脾氣的。”

蘇清苓覺得確實不太好,那就隻能把他送進醉苓樓了。

“那我們就把他送到醉苓樓去吧。”蘇清苓伸手去扶李星河,平兒見狀也立即幫忙。

“小姐,我們這麼救了他,李掌櫃會生氣嗎?”平兒擔憂。

“冇事,師父人好的很。”蘇清苓應道。

蘇清苓口中的師父李芙是個女人,也醉苓樓的樓主,醉苓樓是浣西城眾多青樓之一,是眾人的集散地。

兩人費了好大力氣纔到醉苓樓門口,扶著李星河進去後,蘇清苓叫小二幫忙開了間房就上樓了。

蘇清苓將李星河安置在床鋪上後才坐下倒了杯水,累死她了。但轉頭看見李星河白的嚇人的臉有擔憂了起來,她得叫師父李芙幫忙看看。

“師父。”蘇清苓找到李芙後輕喚了一聲,看見蘇清苓的李芙眼裡閃過一絲喜悅。

“這麼晚了,找你師父做什麼?”李芙問道。

“我有一個朋友,他生病了,你幫忙看看嘛。”蘇清苓話一出李芙便不太開心了。

果然還是有事纔來她這。李芙看中蘇清苓身上的天賦,對她很是喜歡,無奈隻得去看看了。

李芙看到李星河的那一瞬,不知為何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但看在蘇清苓說服的份上還是幫了他。

李芙給他餵了些恢複精力的藥丸,又吩咐底下的人備食物。

“好了,你快回去吧。小心你爹發怒。”李芙對蘇清苓說道。

“那我回去了,明日我再來。”蘇清苓說完便和平兒回了蘇府。

剛進蘇府的大門便看見蘇常光和母親李冬坐在大堂,那個侍衛也跪在堂內。

蘇清苓心裡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哎,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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