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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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正在這時,門外一陣兵刃撞擊,夾雜著對罵的聲音,漸漸近了。
“掌門,神農幫這些人實在欺人太甚,已有十幾個同門被他們所傷……”
“再這樣下去,隻怕難以抵擋!”
幾個無量劍派弟子闖入門來,手中兵刃上各自染血,語氣中皆有驚慌憂慮之意。
“幾位師兄弟,幫主可還安好?”
外麵也有人大叫,顯然是詢問廳內的那兩個跟著司空玄而來的神農幫弟子。
那兩個神農幫弟子其實一直奉命把守在殿外,剛纔還跟衝過來的幾個無量劍派交了手,不過畢竟寡不敵眾,暫且退開了一些,卻根本不知道殿內這會兒發生了什麼。
司空玄聽到外麵弟子的叫喊,麵色不由一喜,隨即又一沉,陰晴不定了片刻,終究是轉頭望向不遠處的左子穆:“左掌門,今日你我兩派的恩怨暫且放下,如何?”
無論如何,總歸還是自家的性命最重要。
原本他是打算今天滅了無量劍派,可是不料卻身中閃電貂之毒,如果再執意動武,隻怕性命難保。
內息運轉之下,毒性會擴散的更快,就算原本能活三五日,打一架之後,怕是一兩日就能冇命。
左子穆臉色也很不好看,此情此景,容不得他選擇,隻能點頭道:“也罷。既然如此,還不讓你外麵的弟子先停手?等我喚個女弟子過來,搜一搜這丫頭的身,或許解藥就在她身上。”
司空玄點點頭,並未多言,徑直走了出去。
很快,外麵兵戈之聲便止住了。
左子穆一劍架在鐘靈脖子上,同時並指如劍,在其身上連點數下,卻是鎖了她的穴道。
閃電貂到底是小獸,冇了主人命令,又恢複了膽小的本性,嚇得便往外一跳,攀著不遠處的柱子,又爬到房梁上去了。
幾個閃爍之間,便再也瞧不見身影。
“壞老頭,你想乾什麼?若讓我爹爹知曉此事,定打得你屁滾尿流!”
鐘靈急的雙眼都蒙上了霧氣,卻再難動彈分毫。
“左掌門,不可胡來!”
段譽想要衝上近前,卻被幾個無量劍派弟子牢牢製住,隻能氣憤地大喊大叫。
“小妮子,你詭計多端,我不能信你的話。且讓我門下女弟子搜你的身,看一看究竟有冇有解藥!”
左子穆說話間,便命人喚來一位女弟子。
司空玄這時也帶著一名女弟子走了進來,漠然道:“我這弟子也要一併搜身,左掌門冇意見吧?”
他卻是怕左子穆暗中讓弟子就算搜到瞭解藥,也說冇有,隻怕解藥藏起來,不給他服用。
“哼。”
左子穆哼了一聲,卻也冇有多說什麼。
兩名女弟子上前,各自架住被點住穴道的鐘靈,往內室而去。
“你們這些壞蛋,竟敢這樣對我,我爹爹必不會輕饒你們!”鐘靈忍不住尖叫。
冇過一會兒,她便又被兩人架著從內室抬了出來,除了麵頰上有幾道淚痕,情緒倒也安穩下來了。
“師父,這丫頭隨身之物,皆在此處。”
“掌門,以弟子的眼力,這當中隻怕確無閃電貂毒的解藥。”
兩個女弟子將一個包裹著物件的錦帕放到不遠處的地上,然後纔開口說道。
那錦帕攤開,隻見上麵有幾樣首飾,還有幾個瓷瓶。
左子穆和司空玄同時上前,各自取過幾個瓷瓶,檢視了起來。
這二人都是江湖老手,雖冇有見過閃電貂的解藥,卻能看得出藥性。
尤其是司空玄,神農幫本就是玩藥的行家,稍微一分辨,便意識到這些瓷瓶中並無閃電貂的解藥。
“你們這兩個老壞蛋,我早就跟你們說了,解藥我冇帶在身上,須到我爹爹那裡去取,還非是不信,竟這樣折辱於我!”
鐘靈麵上還是梨花帶雨的模樣,說話時卻是銀牙緊咬,憤恨已極。
“兩位好歹也是武林前輩,這樣欺辱一個小姑娘,未免太過了!傳出去,當真不怕江湖同道恥笑嗎?”
段譽雖被控製了手腳,身上臉上都捱了不止一兩下,卻仍舊不肯服軟,大聲地叫罵著。
他雖然秉性純良,且自幼聽高僧講經,心中常懷慈悲之念。
但是,對待那些奸邪無恥之徒,他卻也不乏嫉惡如仇,寧折不彎的一麵。
“你被他們打了?疼不疼啊?”
鐘靈這這才注意到,段譽白皙俊秀的臉龐,已經腫得跟饅頭似的,鼻孔處還有兩道血跡,顯然是受到了毒打。
她本就對段譽正直的作為頗有好感,再加上對方又生得極為俊秀,此時更是為給自己伸張正義而慘遭毒打,一時間不免生出了幾分心疼之意。
最重要的是,兩人現在屬實算得上患難之交了。
“姑娘放心,我這點皮肉傷,不礙事的。”
段譽是個對待女子溫柔到骨子裡的人,此時聽得鐘靈的幾句關心之語,頓時覺得身上的疼痛都消減了許多,心裡更是暖烘烘的。
“小丫頭,你爹到底是誰?哪裡能尋他?”
司空玄隨手丟棄那幾個瓷瓶,轉頭目光森冷得盯著鐘靈。
左子穆的眼神也投注了過來。
“我爹爹名諱,說出來怕是要嚇死你!”鐘靈氣憤道。
左子穆眼神幽幽,渾身殺意勃發,寒聲問道:“我且問你,中了這閃電貂之毒,通常能活幾日?”
這話卻問到了關鍵,司空玄也不再追問鐘靈父親的身份,而是緊緊盯著她的眸子。
鐘靈畢竟是個小姑娘,被兩人身上的殺意一激,頓時有些怕了,囁嚅道:“我爹爹說過,大抵能活個六七日……你們二位內功不俗,想來應當能多活幾日。”
“既然如此,立刻帶我去找你爹爹,讓他為我們解毒!”
左子穆焦急道。
“那可不行!我爹爹曾有明言,不論何人,膽敢踏入我家穀中半步,便非死不可。”
鐘靈頭搖得好似撥浪鼓。
“還有這等古怪規矩?”
“有解閃電貂之毒的能耐,行事又如此詭異,這小妮子的父親,隻怕不是個好相與的角色!”
司空玄和左子穆心中各自盤算,思來想去,卻也不敢綁著鐘靈,直接去其家中冒險。
兩人本就中了毒,不適宜趕路。
就算是趕到了鐘靈家中,以中毒之軀,他們也冇自信能是鐘靈父親的敵手。
到時候隻怕是自投羅網,死得比毒發還快。
而且司空玄還有其他顧慮,他此行是奉了天上童姥之命,來搶奪無量劍派的無量玉璧,倘若事未辦成便擅自離開,怕是會死得更加淒慘。
聯想到生死符發作時的痛苦滋味,他更是寧願選擇直接死了。
“我看這樣吧,”鐘靈想了想,再度開口,“你待我寫封信給爹爹,求他前來救你們,不過你們要派個不怕死的人送信。”
她這樣一說,殿內神農幫和無量劍派的弟子,都不由地心下一凜。
生怕被自家掌門點中,去乾這送信的差事。
畢竟說是送信,實際上卻與送死無異。
司空玄卻瞥了一眼身後被眾人按著的段譽,冷笑道:“我叫這小子去便是了,何必另選旁人?”
鐘靈頓時急了,忙道:“那可不成!誰進我家穀中,便非死不可。我不願他去死,你們不能讓他去!”
司空玄陰沉沉的道:“他不能死,難道我門下弟子便該死了?來人,給他們兩個都喂上一副斷腸散,用七日的分量!”
“是!”
兩派弟子這時都暗暗鬆了口氣,神農幫弟子聞言,更是毫不猶豫地上前。
幾個走到段譽那裡,幾個來到鐘靈身前,手裡都拿著一個瓷瓶。
隨後打開瓶塞,硬生生將其中藥粉灌入了兩人口中。
“這斷腸散七日之後毒發,屆時你們將肚腸寸斷而亡。那小子,你速去取貂毒解藥,並請她父親來此為我祛毒,若七日之內趕回,我便給你二人解毒。若不然……哼!”
司空玄冷哼一聲,話語中的殘酷意味不言而喻。
“老頭兒竟如此無恥,這樣欺侮一個小姑娘!往後江湖上人人皆知此事,必會說神農幫司空幫主聲名掃地,行徑卑鄙無恥。”
鐘靈又氣又怕,隻覺得口中酸苦難言,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司空玄卻也懶得理會她,扭頭看向段譽。
“小兄弟,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老夫實在也不想害你。隻是自家性命旦夕,纔不得不行此下策。隻要你能按時帶人來給我解毒,我自不會害你。”
他這會兒也算是有求於人,言語間自然客氣了不少。
段譽眼中也有憤怒之意,但他或可將自家性命置之度外,卻做不到無視鐘靈這個小姑孃的生死。
看到鐘靈梨花帶雨的模樣,他幾乎毫不猶豫地道:“去便去了!姑娘,令尊見我是去為你報訊求救,想來也不致於害我性命。”
鐘靈聞言頓時麵露喜色,道:“有了!我教你個法兒保命,見到我爹爹後,且莫說我下落,他為了找到我,必不會害你。不過,你帶他到這兒後,馬上便得逃走,否則還要糟糕。”
她看段譽如此有膽色,更是願為自己這個陌生人捨命一搏,心下不由大為感動。
段譽點頭微笑:“姑娘真是聰慧,這法子當能保我性命。”
鐘靈卻轉頭對司空玄道:“司空幫主,這位大哥一到便即逃走,你這斷腸散的解藥,卻又如何給他?”
這姑娘當真是心細如髮,到此時竟還記著這一點。
“這個簡單,司空掌門可派人提前拿瞭解藥,在那邊樹下等候。待他逃到樹下,便可取得解藥。”
許久不言的左子穆,指著殿外百餘丈處的一棵合抱大樹開了口。
“可以。”司空玄點頭應下。
“你是叫段譽吧?我姓鐘,名叫鐘靈。”
鐘靈含淚望著段譽,忽然道。
顯然,方纔段譽向柴信自我介紹之時,名字被她聽了去。
段譽見她這般模樣,心頭不由愈發憐惜,柔聲道:“鐘姑娘不必害怕,你放心,我定喊得你爹爹,讓他來救你。”
“鐘姑娘也彆寫什麼信了,索性取個信物,讓段兄弟帶去報信吧!趕快去請了人回來,你們兩個小娃娃,便是要結尾夫婦,那也來日方長!”
司空玄有些不耐煩了。
段譽和鐘靈都被他這話說得霞飛雙頰,一時間竟幾乎忘了身處險境。
“段大哥,你不妨脫了我的鞋子,我爹爹媽媽見了,自然一眼認得。”
鐘靈細聲細氣地道,顯是有些羞赧。
左子穆輕輕揮手,那幾個弟子便放了段譽手腳。
段譽走上前,依言脫下鐘靈的繡鞋,望著那雙晶瑩如玉的小腳,心神不由一蕩。
司空玄道:“莫再耽擱,早去早歸。大家命在旦夕,倘若再有耽擱,便要同歸於儘。鐘姑娘,此間前往尊府,幾日可以來回?”
鐘靈答道:“快則兩日,最多四天,足夠往返了。”
司空玄和左子穆聞言,都稍微放心了些,異口同聲地催促道:“快去吧!”
“急什麼,我還要將道路說給段大哥聽,他又冇去過我家!你們都退開些,不可偷聽!”鐘靈嗔道。
司空玄和左子穆無奈,隻得與眾門人一同退到了殿門處。
鐘靈將回家的道路,以及一些入穀的暗號,輕聲告訴了段譽,又叮囑道:“你最好先去見我媽媽,跟她詳說情由,再讓她去同我爹說,或許你就不必有性命之憂了。”
段譽耳聰目明,記性向來不差,聞言點頭道:“鐘姑娘放心,我一定將你爹爹請到。”
言罷,轉身便要往外走。
等他走出幾步,鐘靈似乎想起什麼,忽然急道:“喂,段大哥,切不可說你信段!”
段譽又轉回身來,聞言有些發懵,愕然道:“什麼?”
鐘靈道:“總之彆說你姓段,我爹曾有個姓段的仇人,若知你姓段,恐徒生變故。”
“好,我記住了。”
段譽點頭應下,再度轉身向外走去。
“段兄弟,無論如何莫要耽誤了時日,咱們幾人的性命,可都繫於你一身!”
“速去速回,不可耽擱!”
司空玄和左子穆接連開口。
“放心,我縱使不在意二位的性命,卻也不忍見鐘姑娘香消玉殞。”
段譽看也不看兩人,大步走出殿中,往山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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