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

-

我本來就是一個罪犯，不然，世界為什麼要給我那樣的懲罰呢。

我生來就是。

我不瞭解世俗，但又渴望得到世俗的幫助。

他們說我不夠樂觀。

好像，我確實做不到每一件事都笑著麵對。

我認為我太卑鄙了，我這樣的人，竟然渴望得到愛。

我會傷害愛我的人，因為我是罪犯。

我的父母說我哪哪都好，就是太自卑了。我不理解小時候那些說我長得好看的親戚。

在我的認知裡，無論是什麼，都可以裝，無論為了什麼，也都可以裝。

裝自卑，裝自信，甚至連外表也可以裝。

所以有時，我也時刻懷疑自己，是不是也裝著這樣，但是我裝給誰看，又在取悅誰呢？

自己嗎？

可我並未感受到。

他們說人活著就是來取悅自己的。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樣取悅自己，我喜歡什麼，我需要什麼。

像一個未解之謎，就是解不開。

或許，這一切也是我裝出來的？

裝作一個迷茫的人。

或許我需要的是與眾不同？

是嗎？

是的吧。

但是，現在我知道自己需要什麼了，我需要愛。

我在裝作自己缺愛嗎？

“聞浦。”

“我可以幫你啊。”

我的朋友向疏在喚我。

我與他說了我的煩惱，我需要愛，但又並非需要像親情的愛。

向疏說他懂了。

然後他把我帶到了一家餐館，說有個姑娘在裡邊等我。

我一臉的疑惑。

但是當我踏進那間包間時，我就知道我又在裝了。

可是，我在裝什麼呢？

包間裡的姑娘長得很漂亮，看到我時還有些害羞。

臉頰紅紅的。

我卻在想：她是不是裝的？

我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走到姑孃的對麵，介紹自己：“你好，我叫聞浦。”

姑娘聲音很動聽，“你好聞先生，我叫蔣茹。”

我們聊的很愉快。

我加了她的聯絡方式。

我回到家時，向疏給我發了訊息：你很快會邂逅一段美好的愛情。

我並冇有給予迴應。

我是不是該對著手機笑一聲啊。

我好像在裝哎。

我真的好不正常。

他們說一個精神病不能適應正常人的生活。

那是不是正常人也無法適應精神病的生活啊？

那精神病的生活確實難以適應。

-

第二天中午，蔣茹給我發了她午飯的圖片。

我也禮貌地發了自己午飯的圖片。

昨晚睡覺做了一個好夢。

是我和家人一起拍全家福的融洽場麵，現在想想還真是幸福。

可是角落的那個人是誰？

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我跟他認識嗎？

這好像是一場夢，夢中夢。

中午午睡時，我又夢到了那個角落裡的人。

他說：你的演技真差。

你是在裝，不是嗎？

聞浦。

他喊出我的名字時，我猛然驚醒。

臉頰被臂彎中的筆壓了個紅紅的印子。

一旁的手機在不斷震動，有那麼一瞬，我覺得那不是我的手機。

甩甩頭，那種感覺就冇有了。

向疏給我發了訊息，：怎麼樣？你跟她談的怎麼樣？

我回：還可以，聊得來

向疏冇有秒回我。

我突然覺得好怪，為什麼我會覺得很不舒服。

為什麼會覺得夢裡的那個人跟向疏好像，好像。

是我產生錯覺的嗎？

是的吧。

不是的吧。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我看了一眼貓眼，竟然是向疏。

他身旁還有一個女人。

看到那個女人時，我伸向門把手的手像是碰到了烙鐵，燙得我縮了回來。

我那點可憐的自私突然冒了出來，我不希望我的朋友身邊有任何比我更加親密的人。

我原來這麼自私。

你怎麼不裝了啊。

聞浦。

那可怕的聲音好像掐住了我的咽喉，我不斷向後退。

敲門聲急促起來，隻是越來越小。

然後我就什麼也聽不到了。

***

究竟是這個世界太亂，還是我想的太多。

再醒來時，我已分不清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這裡黑漆漆的一片。

我什麼也看不見。

突然，我好像撞到了人。

可我什麼也看不見。

我隻能茫茫然地喊向疏的名字。

向疏……向疏。

好奇怪。

我想吻你。

向疏。

我想吻你。

我身上好像有無數蟲子在啃食，我感到疼痛。

我拚命地喊著向疏的名字。

心裡酸楚。

可我是男人。

男人和男人不能在一起。

不是嗎？

是的吧。

可是他不喜歡我。

不是嗎？

是的吧。

***

萬裡無雲的時候會下雨嗎？

不會吧。

那會下雪嗎？

不會吧。

那……

彆問我這些問題了吧。

為什麼？

你討厭我嗎？

*

“向疏……”

“我在。”

我緩緩睜開眼。

向疏坐在我旁邊。

我看不出他的表情。

我隻好問：“蔣茹她下午約了我。”

向疏有些疑惑：“蔣茹是誰？”

我懵了。

他問我蔣茹是誰。

蔣茹是誰。

是誰。

我好像，也不太記得了。

“聞浦。”

“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叫我的名字。

“很痛對吧。”

我蹙眉，覺得他莫名其妙。

我突然想起身看看外麵的風景。

身上卻傳來劇痛，我掀開被子，身上滿是觸目驚心的傷痕。

有電/擊的，鞭打的。

我好茫然，又看了一眼向疏。

“還是很疼嗎？”

我點點頭，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向疏的神情中實在冇能看出這個想法。

“到底，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