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越簡單，越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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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安是已經被主神所抹殺的‘前’輪迴者，隻是她的實力相當強大，哪怕是主神也冇能徹底的將之殺死，讓她的靈魂在這個位麵世界殘存流浪。我修煉功法過程中體內氣血衝突，其中屬於惡魔的部分吸引到她的側目，這三個月來我都在精神世界與她廝殺糾纏了，現在，總算是堪堪解決。”坐在一室佈置溫馨但並不寬敞的房間內，一旁的壁爐內燃燒著橘紅色的溫暖光焰，朱鵬掀開茶盞品嚐著這個世界特有的香茗，朱雯就坐在他的近側雙手托著下巴極認真的聽他講訴三月昏迷的前因後果。
“雖然沉浸於夢境世界中，但因為築基之後的神識純粹，所以我有一部分精神還是超出薇薇安預料的可以擴散到四周的。如果遇到了足以致命的危險，我隨時都可以清醒過來，但這三個月來一直都平安無事，卻是苦了你了，一個人在照顧我的同時創建勢力，很辛苦吧？”
朱鵬身側的朱雯聽著他的話語，精緻的小臉唰的一下就紅了。
她原本是雙眼無瞳孔的一片純白色，儘管有些詭異的美感，但帶給人更多的卻是恐怖。隻是在離開禪達前被朱鵬以一些草藥沾染形成了一雙淡淡銀色的模糊瞳孔，儘管那僅僅隻是個裝飾而且也顯得有些詭異，但卻是比直接暴露眼白好看許多－－並不是朱鵬介意美醜，而是怕這個類似於西方中世紀的位麵也有“狩獵女巫”的傳統。
如果不加掩飾，似朱雯那般有些驚悚的美貌。卻是容易上火刑架的。
“對不起，哥哥，我這段時間把您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財富全部敗光了。”朱雯被朱鵬誇獎之後。小臉有些發紅，然後眼圈也跟著漸漸紅了，大滴大滴的眼淚流下，卻是委屈的不行。五千第納爾短短三個月內敗個精光，說容易當然容易，但說難，卻也真挺難的。卡拉迪亞大陸一箇中等人家三五十年的總消耗。也差不多就是這麽個數。
“對於你的處境我隻是隱隱約約感知到一些，具體是怎麽回事你和我說一下，五千第納爾是咱們兩個所有的啟動資金。而你並非是一個胡來的人。”
“不關伊雯小姐的事。少爺，小姐她僅僅隻是運氣不好而已。如果不是運氣太差的話，您現在已經可以看到一個初步建立起來的騎士團了。”一個身著藍裙的女仆裝女孩唰的一下竄了出來，她走起路來輕盈無聲。此時此刻按捺不住的竄出。就連坐在一邊直掉眼淚的朱雯也被嚇了一跳。
“克雷斯，這不關你的事。不管是因為什麽，五千第納爾現在都消耗一空是不爭的事實。”朱雯擦拭一下臉頰上的淚痕讓克雷斯退下，不小的房子僅僅隻有克雷斯一個女仆，甚至朱雯不在時朱鵬都是由克雷斯照顧的，這不僅僅說明瞭朱雯的經濟窘迫，更說明瞭她對克雷斯的信任程度。朱鵬昏迷的三個月來，朱雯獨身一人在維吉亞庫勞城。明顯經曆了許多許多精彩的故事。
朱鵬舒展了一下身軀，擺出一個比較舒適的姿勢聽女孩講述三月來的經過。
“小哥你昏迷之後。我等了三天看您還冇有清醒過來的跡象，覺得不能再從吃山空，於是開始在庫勞城做生意，我花三千第納爾在這個城市裏投資了一個鐵匠鋪，因為庫勞盛產鐵料的關係，鐵匠鋪的生意非常紅火，第一個周就給我帶來四百多第納爾的利潤，如果按照這樣的發展，用不了多久鐵匠鋪就能賺回本錢真正開始盈利……生意勢頭好，手上又還有一部分閒錢的我開始組建兵團，跟這個城裏的鎮長幾次交易之後，我與我傭兵團‘黑色玫瑰’的名氣越來越大，那段時間是發展最好的時候，甚至連庫勞的貴族都開始注意到我的傭兵團……直到您昏迷的第二個月中，維吉亞與庫吉特王國開戰，手握一支四十人部隊的我在庫勞城主的邀請下成為了維吉亞王國的雇傭兵，甚至可以說是預備貴族。
然而，噩夢也由此展開了。因為兩軍交戰戰事激烈，再加上庫吉特的騎兵來去如風，根本就冇有商旅可以自由的來往於庫勞城，在經曆幾次被搶之後，我也不得不暫停了鐵製品的銷售，開始囤積貨物，那時候我還有四十多人的雇傭兵團，即便在維吉亞的貴族階級中也算是不弱的戰力了，小心經營的話，基本維持財政開支並無問題……如果不是後來被庫吉特的幾名貴族堵住圍攻的話，我現在也許已經成為了維吉亞的新晉貴族。”
朱雯三個月以來的漫長故事，簡直就是一部卡拉迪亞大陸新人奮鬥的血淚史，手裏握有些許資產開工廠迎來戰亂，賣身給維吉亞當雇傭兵，被冷血的貴族當炮灰與誘餌使用，手裏有兵時參加上流宴會往來於貴族伯爵，當手中的兵力打光時，那就從天堂掉落地獄了。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貴族，醜惡貪婪的商人，世事變化人情冷暖在這三個月中朱雯都一一的品嚐，最後剩下的就僅僅是滿心的苦澀與無儘的挫敗，可以說若非朱鵬的及時甦醒，女孩都已經漸漸陷入走投無路的絕境了。
當然，現在也是差不多的狀態。
“咚咚……砰砰砰……”
如果說一開始是敲打的話，那其後的聲響就是在砸了。聽著這粗暴的敲門聲朱雯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繼而是一片的通紅色。
服侍在側的克雷斯猶豫著是否過去開門，然而還不等朱雯做出決定，一直安靜躺坐在那裏的朱鵬已經揮了揮手讓克雷斯去開門了。這個時間段，這種敲門方式，朱鵬不用問也知道是什麽人來了……除了債主外，也隻有搞強拆有這般一往無前的氣勢。
“為了挽救你那終究冇能挽救成功的傭兵團。一共欠了多少錢？”朱鵬掃了朱雯一眼淡淡的問道。
“一共八百五十第納爾……我和那些混蛋明明約好月末交還的。”
“牆倒眾人推本是常理，隻是你能在全軍覆冇之後依然借貸到八百多第納爾，應該是因為鐵匠鋪的所有權吧？”朱鵬洞若觀火的言道。與其說是疑問，倒不如說是肯定的確認。
“不僅僅是鐵匠鋪的契約書而已，積累在庫房裏的鐵器成品也價值一千五百多第納爾，隻是現在還在打仗，賣不出去而已。”
在兄妹兩人交談的同時，克雷斯已經領著朱雯的一幫債主走了進來。八百五十第納爾都要分借這麽多人，可見眼前這些都不是什麽有來頭的。中層商人也就頂天了。
“伊雯小姐，我們都是信任您當初才肯借貸給您的。現在我們運轉資金有了缺口，您可不能不管不顧……不然我們告到鎮長甚至城主那裏去。對您的聲望傷損可就太大了。”一群庫勞城內的中階商人以一個褐色頭髮的瘦弱中年人為首，這個恍若猴子一般的男子臉色略蒼白眼光多閃爍，朱鵬隻是看著這個男人就能從他的麵容與意態之中品出一股子奸滑狡詐的意味。
他一番話語並不出眾，但拿捏的卻是極準確的。基本吃定了瞭然一身的朱雯此時此刻就身上那層名望最值錢了。所以直攻死穴逼迫朱雯就範……如果已經是貴族也就罷了。但一個預備貴族如果傳出財務上的糾紛，無論有冇有理由都會給未來的晉升之路帶來巨大阻礙。更何況此時的名望是朱雯傾儘極大心血的傭兵團數次血戰才建立起來的，哪裏是說割捨就能割捨的。
“這裏是庫勞城的鐵匠鋪契約書，這是存放價值一千五百第納爾鐵器存貨的庫房鑰匙。無論你們中的誰，拿一千第納爾過來，這張契約書還有鑰匙就歸誰了。不過僅僅限於今晚，明晚我就要帶著伊雯離開，所以這是你們圖謀的最後機會了。”擊打三寸直逼中宮。朱鵬從朱雯手中接過猶帶著女孩體溫的契約書與鑰匙，直接放在身側木桌上道出讓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話語。
“哥。光庫房裏的鐵器就超過我欠他們的錢了。而且庫勞城主怎麽也和我有些交往，現在不還他們錢他們也根本不能怎樣。”朱雯本以為朱鵬是有什麽好辦法保住產業，卻冇想到剛剛把東西交出手就聽朱鵬又賣商鋪又賣地的，一時間當真是心疼的控製不住。
“錢，隻有在流通並且產生價值的時候纔是財富，如果失去了上述特性，那它們便什麽都不是了……雯雯，你太在意，太入戲了。”
得到朱鵬出賣承諾的商人們幾乎是蜂擁般離去，他們之前借錢給伊雯的極大理由就是庫勞的鐵匠商鋪，讓他們一氣拿出三千多第納爾建立鐵匠鋪並且在戰亂頻繁的大環境下經營下去，他們是冇有那般魄力的。但如果僅僅隻是付出少量代價便能套得一個日進鬥金的商鋪，那對於商人來說卻是不容拒絕的誘惑，所以隨著朱鵬的出賣，那些商人所形成的鬆散聯盟頓時流雲星散，再也凝聚不起來了。
剛剛還熙熙攘攘的房間內轉瞬清空，朱雯與克雷斯幾乎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朱鵬緩緩的站立起來向朱雯問道：“小妹，有劍嗎？給我一柄足夠鋒利的劍。”
“哥，你……要劍做什麽？”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既想保住庫勞的產業，又需要快速累積大量的資金招募實力，不殺人怎麽行！”有些歎息的拍了拍朱雯的肩膀，隻覺得自己這個妹妹哪怕經曆了一些磨練但畢竟還是稚嫩了一些，這個世界來錢最快的方法中“搶”絕對是其中之一。
“現在維吉亞與庫吉特相互拚殺，兩國戰爭甚至激烈到離近維吉亞主城的地步。我完全可以想象高級雇傭兵被貴族與大商人高價招募的景象，而像你所交往的那些小商人，能有錢並且捨得雇傭兩三箇中級別衛士就頂天了，我甚至懷疑他們之中有許多人愛財甚於惜命，抱著僥倖心理根本就不會去雇傭護衛。”
庫勞城內。清冷的月色之下，一身黑色袍衣的朱鵬腰挾纖長十字劍，側頭對身後的朱雯與克雷斯如是的語。
“所以你逼迫他們隻在今夜完成交易。既不給他們思考時間也不給他們去臨時雇傭保鏢的機會……隻要把他們全殺掉，錢是我們的，產業是我們的，甚至連那八百五十第納爾的欠款也不用再還了。”喃喃語著，朱雯全身都在微微的抖，激烈的戰鬥她這三個月來其實已經經曆不少了，然而之前的每每戰鬥都是冠以國家甚至正義的名號進行理所當然的廝殺。像朱鵬這般赤.裸裸的追求最現實的利益。卻是讓朱雯無由的陣陣戰栗。
“殺幾個滿身銅臭並且居心不良的商人而已，如果雯雯你覺得不適應，一會交由我來出手好了。有時候。為了一些目標選擇以個人的立場去對抗大多數人，這也是一種磨鍊與修行……我就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為了一點點資源，一點點晉升的機會。彼此之間好像修羅一般廝殺吞噬。在這個過程，你唯一不能忘記的僅僅是你最初想要的。”如是淡淡的言語，好像在訴說著一段淡夢似的回憶，朱鵬突然伸出手掌輕輕一擊街道邊側的一株大樹。
“呼……”風起兮，舞動樹梢上大片大片的亂葉飛散席捲。
剛剛有三個男人從街邊拐角處轉過，迎麵便是大片的風葉撲麵。
“怎麽突然刮這麽大的風……”
身材消瘦臉色略顯蒼白的庫勞商人以手掌擋在眼前遮擋風葉，透過指掌之間的縫隙他隱約看到一道暗影伴隨著縱橫的狂風撲至，身側的兩名雇傭兵弩手剛剛反應過來抬起手中的弩機。月光下一道銀白色的劍芒便已經閃爍綻放，弧線圓滿若斜月破天。
“嗆……噗……噗……噗……”
擊樹。衝鋒，拔劍，斬殺……當朱鵬與那三人錯身而過緩緩收回手中纖長十字劍時，身後倒伏而下的已經是三具屍體，朱鵬這三個月的沉睡可不是真的在睡大頭覺而已，相比三個月前，此時朱鵬的精神靈識提升純化了近三分之一的強度，武功劍術的提高更不可以道理計。在其它位麵世界也就罷了，在卡拉迪亞這片限製高級能量的大陸上，若是擁有古代呂布那般鬼神似的戰鬥力，單人獨騎就可以橫掃軍團劍指大貴族，這是一個庶人劍可鬥諸侯甚至天子劍的血色世界。
拔劍縱橫肆意斬殺，一道夜影從牆壁屋頂突然跳落於數人之中，驀然出手以強悍的體魄駕馭手中之劍，精良的十字劍甚至與甲冑相撞爆散出大片大片的火星。這一次所伏擊的商人竟然雇傭了三名頗為強大的雇傭劍士，這些身著鏈鐵甲冑手揮雙手重劍的存在已經接近於縱橫戰場的頂級兵種，凶猛彪悍戰鬥經驗極為豐富。
雙手持劍捅入胸膛頂著一個一個雇傭劍士猛烈的撞擊在牆壁上，猛然拔劍之後一劍斜斬便是封喉奪命。身後有慘叫聲傳來，朱鵬回頭卻是身後追擊的雇傭劍士左眼被一柄鋒利的銀色飛刀貫入，卻是之前像貓一般隱藏在牆壁陰影中的藍裙女侍克雷斯如同毒蛇一般突然出手，為朱鵬省下了許多的麻煩。被朱鵬，朱雯還有克雷斯圍繞在中間的庫勞商人當場就崩潰了，他跪倒在地哭泣著從懷中取出錢袋，顫抖著高舉過頭頂。朱鵬拿過那錢袋轉身就走，而克雷斯卻驀然撲上去一刀捅入了那個商人的心房，這個女人的興奮的以舌舔嘴，就好像一頭見血而狂的野獸。
“克雷斯的方向感非常好，直覺敏銳，身手敏捷，出手更是狠毒淩厲。身邊有這樣出色並且忠心耿耿的出色手下你讓她做侍女？”向身側的朱雯如是疑問，朱鵬對於克雷斯在今夜的表現卻是非常欣賞的，野獸一般的直覺，遠超常人的靈敏，最重要的是對敵無心，對朱雯卻非常忠誠。
“我和克雷斯初遇時，她就是個偷了女主人財物狼狽逃命的乞丐。我僅僅是見她可憐才收留她的，哪想到她的身手會這麽好，性情這麽……呃，奇特。”
“看她的舉止禮儀，應該是貴族家庭的侍女，偷取了女主人財物之後居然可以逃過武士追殺存活下來。要麽是她偷的東西價值極低，要麽是這個女人的天賦極為出眾，從目前看來，似乎是後者更多一些。”殺了第五波商人之後，天色已經半黑半白間矇矇亮起，隻是這時卻是常人熟睡最深的時候，朱鵬也冇有再繼續做下一票的打算便帶朱雯與克雷斯返回了現居的住所，如果真的有人在這個時候拿一千第納爾前來買鐵匠鋪，朱鵬真的會賣，隻是一夜無事。
這一夜的劫殺最大的既得利益者是誰？
並不是朱鵬亦或朱雯，而是陷入膠著戰事資金匱乏的庫勞城主。戰時，很多規則都不再是規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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